祝云时还未走到门外,里头忽地响起一阵瓷器摔碎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。
莫不是谢星照出了什么事?
心口狠狠一跳,她赶忙将门推开。
只见地上满是白瓷碎片,里头的茶水溅了一地,肆意向四周散开,洇湿了万寿山景地毯的一角。
而谢星照站在一旁,袍角被溅上茶渍,那几点被染深的痕迹格外明显。他似是正准备唤人进来,见她破门而入,面上微微讶异。
“我在外头听到茶盏碎了的声音。”
祝云时微微有些窘迫。
谢星照垂眸看了一眼脚边,“哦,不小心碰倒了。”
祝云时这才注意到他身前的红木桌案上放着散开的绷带和细木条。
她快步上前,“你怎么把绷带拆了?你的手还没好。”
话语间是掩藏不住的心焦。
谢星照抿着唇,并不说话。
祝云时心中疑惑,走近一瞧,发现原本干净的狼毫笔沾了黑墨,被仓促放置在黑石山峰笔架上。
而谢星照面前摆的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,字迹飘忽,显然可以看出落笔者手中无力极了。
她愣了一下,“你是想写字吗?”
谢星照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用左手默默将那写了字的宣纸背了过去,看上去寂然惆怅极了。
祝云时知道,谢星照三岁便开蒙习字,延请名师教导,自幼便写得一手好字,雄健洒脱,笔走龙蛇,而如今连简单地写几字都如此的费力。